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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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地铺? 不用。苏青逮住即将起身的孟叙冬,指节交缠,碰到坚硬的茧。她压抑躁动的心,总要习惯的。 雪花在窗上跳舞,深蓝的影子盈满一对喜杯。招待所门前的灯盏如倒悬的月,在大地蒙蒙起雾的时分隐身。 苏青在生物钟催促中醒来,一瞬间还以为在澡堂,看到墙壁斑驳的壁纸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枕边的人已经不见了,微信留言说上工地办公室处理事情。 一下想到老苏干工程那几年家里总见不着人,她心欠欠的,问孟叙冬什么时候回来。 很快收到回复,叫她没事多睡会儿,中午来接她吃饭。 好像除了睡觉和吃饭,他们的日子不会有更重要的事。 苏青手机里的未读未接不少,几乎都来自苏南。 大姐姐是候鸟,澡堂便是那绕不开的南方,即使成了有身份的小城贵妇,也还是要来捞澡堂蒸汽里闷出的琐碎。 小青,你在哪儿? 小青,妈妈伤心了一晚上,你给我们回个电话。 为什么一定要这时候搬走,可以告诉我吗,我们谈谈好不好? 没有关于孟叙冬或是结婚的字眼,苏青有点失望。按理说发廊家散播消息最厉害了,郝攸美青出于蓝,竟然还没将消息传过去。 苏青起床打水洗脸,把没洗完的衣服拿去洗了晾晒,回屋看见孟叙冬放在床底沾满泥泞的靴子。 要给他刷吗?算了,那是额外的价钱。 最终无事可做,她怔怔坐在床沿,空落的心升起一点遗憾。 至少该拿一本书的,收银台抽屉里那本新买的文学小说还没读完。 和小武在一起吗?妈要叫小武去找你了。苏南的微信追来。 苏青终于敲出字符:别麻烦小武。 对方正在输入中,状态持续半晌,发来灵魂般叩问:你想逃婚对不对? 苏青从没想过,否则也不会回乡了。她清楚回来会发生什么,等待一个女人的家乡还能有什么呢。她早已丢失反抗的心,可残余的顽固叫她不要妥协。 从招待所出来,苏青看见路边一个老妇支着架子卖针织物,鲜红的颜色突兀浮现在烟尘里。因着这多瞧的一眼,老妇招呼她,姑娘看看,这羊毛的。 毛线缠在老妇姜黄色的生疮的手上,一针一针灵巧穿梭。苏青莫名想起孟叙冬那风敞的脖颈,上前摸了摸织物,怎么卖? 短的六十,长的八十。 没得少? 姑娘,我这真是羊毛的,毛线都多少钱,喊的实在价了。 苏青拿了一条,付钱的时候又改主意买了两条。 孟叙冬的电话来得是时候,苏青拎着黑色塑料袋走向车停泊的借口。煞白的光雾反射在面包车破壳上,走近才瞧见陈春和也在车里。 小青姐!陈春和热情挥手,仿佛认识了许久。 苏青略略颔首,看着从驾驶座下来的孟叙冬。 这啥? 苏青脚尖向他迈,身体迟疑着不靠近。片刻的尴尬之中,她掏出了一条短的红色围巾,甩似的缠到他脖子上,天冷了,给你买的。 给我买这干啥。话是这么说,孟叙冬低头拢了拢围巾,自然地握住苏青的手。 手这么冷。 我不冷。苏青余光瞥着车里的人影,任由孟叙冬握她的手。温热的茧划过手心,他也只是轻轻捏了捏便松开了。 孟叙冬你和我回去一趟,回澡堂。 孟叙冬愣了下,莫名要笑,成,总得见丈母娘。 陈春和忙下车来,将丹东草莓礼盒举到苏青面前:小青姐,新婚快乐,我也没准备啥等我们工钱结了,我再包个大的。 孟叙冬朝苏青点点下巴,示意她收下。怎么也是人家一番心意,她笑着把果篮抱怀里:你小孩,跟谁学的这些。 陈春和笑着挠头。 我们先走了,回头请你吃饭。苏青说。 陈春和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消失不见,孟叙冬一面发动车一面说:就空手回去? 哪儿空手了。苏青瞧着包装精致的礼盒,这是真的吗? 孟叙冬无言一晒,人小子还能送你假的? 丹东草莓少说六十一斤,这么大一盒儿得多少钱呀苏青掀开盒子瞄了一眼,草莓个头大又水灵,让人忍不住咽口水,倒还挺会送礼,我正好喜欢吃草莓。 是吧。 苏青乜了孟叙冬一眼,你嘚瑟啥,人家可比你这师父会来事儿。 010 不好惹,会来事儿 010 不好惹,是烙印在东北孩子骨子里的行为准则。在那个混乱的年代,吓暴这个词还没有普及,一个男孩子若是被欺负了,周围的人会笑你怂,包括年长者在内都会质问你怎么不揍回去。社会推崇男子气概,揍人是彰显男子气概的方式,揍回去亦是男子气概的证明。 孟叙冬小时候不起眼,闷沉着不说话,家属院的小孩总欺负他。 他的男子气概在青春期觉醒,抽条似的长个,褪显下颌线,校服兜里永远装满打台球赢得的钢镚。 那应该是个节假日,苏青一面帮艾秀英看收银台一面复习功课。澡堂来了很多学生,吵吵闹闹没完。不知怎么孟叙冬也来了,几句话和人不对付,问候祖宗骂人天生下贱。